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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2章 七色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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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一樂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空間中飄蕩, 準確的來講, 應該是孟一樂的靈魂在空間中飄蕩, 像是一縷浮塵般, 無依無靠。

等了許久, 都沒有等到那股找到實體寄托的感覺,孟一樂知道這個時候一般都很危險,便忍著不去打擾432.

又等了半天,還是沒有任何變化,入眼的仍然是一片蒼茫, 孟一樂楞怔著,終於忍不住問出口。

【老妖精,怎麽回事?我怎麽還沒有進入下一個世界?】

老妖精不回答他。

可能是系統出了問題,正在抓緊時間維修設備, 沒空解釋。孟一樂抿了抿唇, 只好又繼續安靜地等待。

時間流逝的很快, 孟一樂飄蕩在上空, 無聊地望著頭頂那一片白,無聊地轉著眼珠, 上上下下, 左左右右,只當是在做眼保健操。

半晌, 孟一樂:【老妖精,修好了沒?】

沒回應。

孟一樂:【好不好的先吱一聲啊432,你這樣我很慌。】

這時候才有斷斷續續的電磁波傳入腦中, 是熟悉的機器電子聲,【樂樂,你在哪,我找不到你。】

樂樂?

孟一樂被這個稱呼喊的軟了軟,他趕忙回答:【我就在中轉站啊,為什麽會找不到我,你沒有跟我一起退出原本的世界嗎?】

那邊又是好半晌沒有動靜,孟一樂不知道呼喚了多少次,才又出現了虛弱的斷斷續續的聲音,就像是古老的播放機卡帶的感覺一樣,遙遠又沙啞。

432:【完了,世界通道不聽我使喚了,我整不了了。】

孟一樂有點懵逼,雖然搞不懂為什麽會出現這種狀況,但他仍然沒有什麽擔心,鼓勵432:【老妖精,整不了也得接著整啊,半路放棄了不算男人的!!】

432:【數據和代碼全都亂套了,我已經搗鼓了半天了,重啟、換系統都試過了,還是不行。樂樂,我想……我們這次可能進不去下個世界了。都怪你!】

或許是見不到孟一樂的原因,又或許是兩者這樣傳音互相都聽不清楚,讓對方心情有點浮躁。所以此時432說話間還帶著點不甘心和埋怨,就像個撒嬌的小孩子。

而……飄著也中槍的孟一樂:【為什麽要怪我哦,我什麽都沒做~】

432:【你把方來的世界搞了個稀巴爛,現在方來又把我的數據搞了個稀巴爛,所有的世界通道都被他堵上了,你們肯定是商量好了,聯合起來欺負我!】

孟一樂翻了個白眼,覺得這話實在是好笑:【講道理老妖精,要是能聯合,我也肯定會聯合你一起搞方來對不對。】

432閉上了嘴不再說話,像是在生悶氣一般。

孟一樂倒是覺得新奇,因為就在這一個系統亂碼的苦逼時刻,他突然發現了432幼稚又二逼的一面,真的是很……一言難盡。

如果他現在能夠錄音或者錄像就好了,將432現在的對話給保存下來,以後給他沒事就給432放來聽聽,指定可以氣的對方自絕雙耳。

那邊又沒有動靜了,孟一樂發過去電磁波也沒人回應,只好慢慢等著,在一片蒼茫的天地間,顯得十分無聊。

過了一會兒,孟一樂又忍不住去敲他:【老妖精,好了沒?我還要等多久——哎,這是什麽?】

孟一樂滿臉驚訝地望著面前突然出現的場景,360度全息影像讓場景反射的十分逼真,如果不是孟一樂此時仍在飄著,他都會忍不住相信自己已經又被那個世界通道卷回去了。

周圍一片青綠翠竹,珠子根根筆直,高可通天。裏面茂密的很,看不到其餘的東西,卻可以聽到泠泠水聲,十分悅耳。

孟一樂一臉懵逼地望著這個場景,然後覺得似乎有點眼熟,但就是不記得在哪裏看過了。

忽然,鏡頭推進幾分,往竹林中不斷前行,繞過彌漫的霧氣。

首先出現的,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,從竹林深處源源不斷地傳過來,孟一樂聽到這聲音立馬擰緊了眉頭,有點……吵。

他看著鏡頭繼續推進,然後便在一片空地上看到一個凸起的小土包,土包上豎了一個牌子,十分簡陋,但是上面卻很幹凈,一根雜草都沒有。

倒像是剛堆在一起的新土。

然後孟一樂渾不在意的視線中就出現了兩道身影,他怔了怔,嘴巴張張合合半天,才發現那兩道人影,一個是河蚌精阿珠,另一個便是狐族三太子阿嵐。

只是此時的阿嵐,卻不是人形,亦不是威風凜凜的白狐原形,而是一只十分不起眼的小灰狐。

孟一樂忍不住喚他們:“阿珠,阿嵐……”

然而面前的兩個人卻沒有半點反應,孟一樂過了一會兒才想起,這不是他穿到世界中去了,這僅僅是將對方的影像投影過來罷了。

所以對方和他,並不能溝通。

然後他就看著那只滿眼無神的小狐貍蹲在原地,一直瞧著孟一樂的方向,瞧得孟一樂都以為對方能看到自己了,這才在轉身的時候看到身後的小土包。

小土包插著的木牌上歪歪扭扭寫著幾個漢字:恩公許之墓。

由於字實在太扭曲,所以孟一樂辨認許久才認出來。

孟一樂當然也不會忘記他在這個世界的角色姓許的事情,所以……孟一樂皺著臉摸了摸鼻子……所以,他就是這個被下葬了的恩公許?

一言難盡……

他又轉頭瞧向阿嵐,這才來得及仔細觀察小狐貍,只見對方身上毛發已經打綹了,一片臟汙,紅紅黃黃的,難看死了。

半點也不符合狐貍的氣質。

然而這個一向愛美的狐貍三太子卻半點不覺般,只是蹲在原地,瞧著面前的木頭牌子,眼中浮出滿滿的死寂。

孟一樂楞了楞,心道,阿嵐這該不是不想活了吧?

然後阿珠就適時開口了,許諾了阿嵐一個十年之約,孟一樂這才想起那不過是自己哄騙阿嵐的一句話罷了。

誰知聽到這個,阿嵐便站起身子,踉踉蹌蹌的回到了籬笆院,似乎突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,開始餵那些家禽,收拾屋子。

可阿嵐保持一個灰狐的形狀,似乎並不能隨著自己的心願將事情做好,他總會出什麽差錯,打破了碗,撒了糧食。

每一樣簡單的事情大概重覆好幾次才能完成,孟一樂看到這些,有點心疼與擔憂,畢竟這些都很容易打擊一個人剛剛升起來的生活下去的勇氣,好在阿嵐沒表現出半點洩氣與不耐煩,孟一樂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。

下一瞬,忽的面前一黑,投射的影像上慢慢浮出三個大字:十年後。

孟一樂內心一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,窩草,還能這麽玩的?我這是看電影呢?!

然而孟一樂下一刻就吐槽不起來了。

因為雨忽然下起來了,初春的雨,下起來便帶了一股侵骨的涼意,他就看著這麽一陣兇猛的暴雨中,阿嵐在瘋狂的挖開那個小小的土包。

十年間,新土早已結實,與大地幾乎融為一體,然而阿嵐卻不管不顧,他只是在不斷砸下的雨水中,用兩只細嫩的爪子不斷挖土。

一邊挖,一邊嘴裏還吱吱的叫,似乎很傷心,孟一樂分不清灰狐眼角落下來的是雨水還是什麽,他只是覺得心中微微泛著酸澀,看著這樣一個小小的生命,卻承載著大大的能量。

看著阿嵐身周因為略高的體溫,而微微散發出的白氣,不由自主喚他:“阿嵐,別挖了,他騙你的,沒有十年的約定,他騙你的。挖開了也沒有的。”

阿嵐挖的兩個爪子都流出了血,磨的皮肉盡數翻了起來,實在挖不動,便用嘴一點一點往外銜,然而雨水總是能輕易的將他挖出來的泥土,再盡數沖回去。

孟一樂瞧著灰狐被雨水打濕後,瘦骨嶙峋的身體,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不斷在冷雨間發抖,心裏難受的不成樣子。

這時候屏幕再次一黑,浮現出現了五個字:一個小時後。

孟一樂的心情真的是很窩草的,他悲傷的心情被這麽一搞,搞得不上不下,笑也笑不出,但原來的悲傷氣氛卻一點都不覆存在了。

而屏幕再次出現影像,已經是一個被挖出來的大坑,裏面站著一支孤零零的狐貍,他的毛發被磅礴的雨水沖的早就打綹,然而即便是這樣,仍有血跡在身上不斷淌下。

狐貍嘴邊、脖子邊都有泛白的皮肉翻出來,兩只磨爛的爪子就更不用說了。

小灰狐此時就站在坑底,一臉迷茫地瞧著空蕩蕩的墓穴,半晌,發出吱吱的叫聲,剛開始還小心翼翼的,到了後來卻似悲鳴般,一聲哀過一聲。

聽的人心裏只心疼。

雨水在坑底積累,和著血水在阿嵐腳邊聚集。

孟一樂想將它輕輕托起來,卻無奈的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實體,只能看著那只小灰狐顫抖著身體站在裏面,不斷發出吱吱的叫聲。

那聲音便是在質問道長為什麽不遵守約定般。

天色漸黑的時候,小灰狐終於從下面爬上來了,此時雨水已經停了,孟一樂望著阿嵐失魂落魄的模樣,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對方好。

阿嵐只是過去將那個被壓在泥土下的木牌翻出來,然後用已經磨爛的小爪子在上面輕輕蹭了蹭,一邊吱吱輕聲哀叫著,一邊低下頭在上面落下一個吻。

眼中大滴的眼淚砸在木牌上,聲音有點悶。

忽的,阿嵐的身影一閃,孟一樂還沒來得及反應,便聽一聲悶響,是身體撞在石頭上的聲音,仿佛很清脆,有骨頭斷裂的“喀吧”聲,又好像有血肉被擠壓的聲音,不知道該怎麽形容。

孟一樂甚至都不敢轉頭往那邊看哪怕一眼,因為他眼前的土地上,已經有零星的血漿飛濺過來,染紅了腳下的一片,也將那個木牌染的通透。

孟一樂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,他只是擡起手將眼睛蓋住,半晌仿佛才會呼吸了一般,輕輕的,顫著聲音吐出一聲:“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
除了對不起,他似乎什麽也說不了。

然後屏幕一黑,將那慘烈的景象盡數覆蓋,不用再繼續折磨孟一樂的心。

再次出現畫面的時候,上面是一群圍在小灰狐身邊的狐妖,那群小狐妖顯然已近成年,但是看樣子是偷偷溜出來的。

孟一樂忽的記起妖界的規定,想到阿嵐已經被剔除了妖籍,生怕這群狐貍將阿嵐生吞活剝,死後都不肯給他留下一個完整的屍體。

然而讓孟一樂沒想到的是,這群狐妖竟然個個神色哀傷,然後在默默哀悼了幾聲之後,將阿嵐的身體輕輕放進了墓穴中,然後一點點堆上泥土,又將牌子豎在上面。

年齡最大的狐妖在木牌反面寫上了幾個字,阿嵐之墓。

沒有言出狐貍三太子的身份,也沒有寫明狐族的身份,那四個字歪歪扭扭的,卻是明明白白的漢字,而後金光一閃,四個字盡數消失,仿佛那邊一直沒有寫過東西一般。

那群妖狐給阿嵐鞠了一躬,便要離去,一只小狐妖聲音悲切道:“三太子,您和太子妃下輩子一定要好好的啊……”

這話一出,幾個狐妖都忍不住紅了眼眶,然後便一起跑進了竹林深處,不見了蹤影。

孟一樂這才想起,自己曾在狐族內的操練場上,給幾只狐貍上過課的,剛剛那只狐妖寫的漢字,八成便是他當時教導的……

屏幕再次一黑,沒了蹤跡。

看了一場微電影的孟一樂有點累,說不清心中的滋味,然而沒等他平靜下心中的思緒,屏幕再次亮起,出現了一個英俊挺拔的身影。

孟一樂看著上面西裝革履的沈穩男人,在對方轉頭看過來的時候瞧見眼尾那一抹十分有味道的皺紋,心中一陣,驚喜喚他:“孔叔叔!”

孔叔叔卻沒理孟一樂,他對著遠處過來的一個女人微笑,兩人擁抱過後簡單的問候,然後孟一樂就看到了一間布置的美輪美奐的房間。

床上是鋪的滿滿的紅玫瑰,奪目、耀眼,美輪美奐。

而從玄關處進門開始,便是用蠟燭擺出的一條小道,彎彎扭扭,通向那間裝飾的特別美麗的臥室。

孟一樂還看到了粉刷的好看的墻面,上面是一個男孩笑的燦爛的照片,被放大了無數倍,光影和構圖都十分完美。

那是伍立。

孟一樂這才想起來,那是孔凈圍曾經幫他拍過的一組照片,正是對方教導他攝影技術的時候。

地上堆了大大小小的盒子,都用絲帶一個一個綁好,有的還掛在墻上,顯然,那也是禮物的一部分。

而在廚房內,則有一個小推車,推車上放著一個大大的蛋糕,很多層,每一層上都寫著:marry me。

孟一樂是真的沒有印象見過這個場景,他瞧著正在檢查一切流程的孔凈圍,看著對方臉上的欣喜與激動,看著孔凈圍與身邊的女人交流著什麽。

心想,原來孔叔叔還有這樣的一面,他還以為孔叔叔永遠都是萬能的,做什麽都不會慌亂,均是有備而來呢。

孟一樂笑了一聲。

然而下一秒,他就笑不出來了,因為他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見到過這個場景了。

因為在孔凈圍將伍立接過來之前,他就已經出事了。所以這一切都成了一紙空談,像是講了個笑話一般。

只是孟一樂實在難以想象,帶著期待與欣喜準備這些驚喜的孔叔叔,後來是怎麽一個人面對這一切的。

然而畫面定格在孔凈圍的背影上就停了,再次轉向一片黑暗。

孟一樂回味著那個脊背寬厚溫暖的背影,失落地垂下了眼簾。

“孔叔叔,抱歉。沒能嫁給你。”

再次浮現在孟一樂眼中的,是一片靜謐的湖泊,因為水流流速太過平緩,甚至讓人看不到上面的波紋。

一片片的蘆葦在周圍搖晃,映著緩緩降下的夜色和星光,只是遠方的晚霞還將散未散,將天空一下分成兩半。

周圍有時不時響起一聲的蟬鳴,伴著風吹樹葉的聲音,整片天空都是靜謐的。

然而這只是假象。

因為就在周圍,處處燃燒著還未來得及熄滅的戰火,這裏剛剛經歷了星際年最大的一場戰爭,空氣中燃燒木材的味道,一陣接著一陣的撲來。

這裏很明亮,不管是月色還是火光,亦或是遠方的晚霞。

然而就在這一天,人民終於結束了聯邦慘無人道的統治,整個星際都得到了自由和解放。

孟一樂看到一個少年忽的從水面鉆出來,露出脊背,上面顯示著幾道深淺不同的刀疤和激光燒傷。

瞧了一會,孟一樂心道,原來這麽小的年紀就已經參軍了,心底對這位少年升起了十分的佩服。

少年清理了一陣之後,或許是因為這天剛解放所以心情很好,又可能是因為這邊太過靜謐,讓人毫無防備地便放松下心情,孟一樂只見少年再次潛入水底,消失不見。

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遠方傳來,孟一樂轉頭,緊接著看到了遠方走過來的一道人影,身材頎長,對方身著上將披風,手中拎著一塊鐘表,是古老又精致的樣式。

看上去很有味道。

而那只鐘表,就在一個小時前,還掛在聯邦的宮殿門口。

對方將帽子隨手摘下來,拎在手中,或許是知道這邊的士兵早已撤退,不用再維持自己嚴肅的上將形象,隨便將領口的扣子也解了下來,而這位上將的臉上,也有兩道痕跡明顯的擦傷。

他用手輕輕撥開叢叢蘆葦,來到一處光滑的石頭前坐下,望著靜謐的星空,看著明亮的月色,又瞅了瞅遠方仍不肯退散的晚霞,瞧著被分成兩半的天空。

而後輕輕笑了一聲,將帽子隨意蓋在膝蓋上,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酒壺,正要擡頭將裏面的酒漿盡數倒進口中,卻忽的聽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。

而伴隨著水聲一起來的,正是一個少年的背影,本該光滑的背上卻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。

阿諾德瞧著水中的少年,一楞,心中對這位小士兵的欣賞瞬間溢滿心間。

戰爭年代,星際年的所有少年本該如此,為國出力,為國捐軀。

思及此,阿諾德心中又對其油生了點點敬佩之情。

而少年似乎終於察覺到有人在觀察自己,一回頭,便露出了一張好看到極致的面容,便如罌粟花一般的明艷顏色,印在別人的眸子中,便永遠也褪不去顏色。

阿諾德對著少年點了點頭,算是打過招呼,他站起身想走,卻又忽的頓住腳步,然後鬼迷心竅般,將手中的戰利品——鐘表——放下,轉身拎著自己的帽子和酒壺,走出了這片天地。

而身後的少年一直盯著他的背影,站在那潭平靜的湖水中,一動不動,好半晌,直到看著對方的身影縮小成一個點,他才邁動著步子,趟過湖水,走到岸邊。

將那只古老而又精致的鐘表拎起來,垂下眸子思考了半天,忽的遠方傳來誰的呼喚:“蘭登!蘭登——”

少年聞言趕忙爬上岸邊,將脫下的衣服盡數穿上,應聲:“我在這邊,比爾。”

隨後另一張少年的面孔出現在屏幕上,對方跑過來拍了拍蘭登的肩膀,“嘿,你在這做什麽,趕緊回去,爸爸要見你。”

“哦。”蘭登應了一聲,將腳邊的鐘表拎起來,隨著比爾一起走。

聊了一會兒,比爾註意到那個精致的鐘表,語氣間充滿驚奇,“嘿,這是什麽,很特別的樣子!”

蘭登面上沒什麽表情,聞言一臉正經地回他:“聯邦宮殿門口那只鐘表。”

“什麽?!它怎麽會在你手中?!它不應該……不應該在阿諾德上將那兒麽!”

“阿諾德上將將它送給我的。”

“你與阿諾德上將見面了,天啊,你們在哪見得,怎麽樣,近距離看阿諾德上將是不是要嚴肅死了,他好兇啊,每次出現都沒笑過……哎對了,阿諾德上將為什麽要將這個送給你?你一個普通的小士兵,又沒什麽特別厲害的地方……”

隨著兩人的聲音漸遠,畫面逐漸模糊成一片。

然後孟一樂再次看到眼前一片黑暗。

等畫面上再次恢覆,便是溫麓淩自己一個人呆在密室中,抱緊頭顱的痛苦模樣,他臉上布滿了冷汗,看上去疼的很。

然後口中模糊不清地蹦出幾個不成句的句子。

“韓月初,你永遠都是這樣,往前一步又迅速將自己藏起來。”

……

“顧郎,別再生謝某的氣了……謝某戴上花環,你瞧美不美?”

……

“小風,別怕,馬上就不痛了……馬上就不痛了……”

……

“道長,阿嵐把靈芝摘下來了,你是不是開懷點了?”

……

“立立,過來。到孔叔叔懷裏來。”

……

“所以蘭登,你有沒有話要對我說啊——哪怕一句也好。”

孟一樂看著癱倒在地上的溫麓淩,瞬間呆住了。

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,溫麓淩發生這樣的掙紮為什麽他會不知道?

不對,他的確會不知道的,因為有一段時間,他總是會被吸入世界通道中,一消失就是好幾個月,所以溫麓淩發生這樣的事情,他不知道,也不奇怪。

但為什麽溫麓淩一直沒有表現出來過?

這件事432肯定是知道的,為什麽432也從沒告訴過他?!

孟一樂趕忙去敲432:【你在哪?】

432:【我在……】

後面的話都是一片模糊了,孟一樂聽不真切,因為他被一股強烈的吸力,迅速卷進一個漩渦內。

等他再次醒來,入目的是一個帶著笑臉的機器人,機器人正在從各個方向研究他,然後用十分標準的電子音歡快道:“回來了,樂樂。”

孟一樂腦袋還有些混亂,他冷冷瞧著那只滿臉微笑的機器人,半晌沒有說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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